复杂性科学研究重镇——美国圣菲研究所召开“历史科学‌”研讨会

武夷山

历史学家与博物学家一样，以对细节的详尽描述而闻名。历史学家或许可被视为研究以往事件的“蝴蝶采集者”。这两类学者都擅长剖析具体事物——无论是导致罗马帝国崩溃的复杂因素，还是蝴蝶翅膀上用于伪装的条纹。

但蝴蝶采集者和其他博物学家通常会将其发现融入进化的宏大叙事中，而历史学家却往往回避就历史上的人类行为中是否有较强模式在发挥作用发表看法。俄克拉荷马大学古典历史学家、圣塔菲研究所（SFI）分形研究组成员凯尔·哈珀指出：“历史学学者更热衷于收集和观察细节，而非建立模型将这些细节纳入宏观解释。我们对还原论过于警惕，以至于回避风险，甚至忽略真正有趣的假设”。

2025年6月16日至18日，圣菲研究所（SFI）举办的“历史科学”研讨会探讨了一系列尖锐问题：物理学等领域的规律与人类历史的规律有何不同？历史学是否可能成为一门演化性的科学？历史中的因果关系是怎么回事？还有，人类文化的进步是否可被定义？

该研讨会的共同组织者、古生物学家道格·欧文表示，这是SFI持续了20年的，关于历史科学、古生物学、考古学和历史学之间关系的讨论之新篇章，他问道："如何对广义的历史学科寻找规律和一般性？"

哲学家们则对“历史科学”是否能立起来的可能性提出质疑。SFI研究员托尼·伊根认为：“若历史学过度引入科学方法，可能将对人类自由问题的探讨挤出历史学。”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现代欧洲史教授林恩·亨特女士指出，历史学家对人们将所谓的科学视角用于邪恶的政治目的始终抱有警惕：“他们根深蒂固地怀疑科学会被用来为不平等辩护，而非用来研究不平等的成因。”

  纽约大学哲学家迈克尔·斯特雷文斯说，在纽约市的繁忙街道上，行人并不会互相碰撞，因为他们调整了自己的动作使其变得有规律且可预测。这种规律性在人类行为中是很常见的。但是如果人们发挥其能力的目的，不是使事物变得有条不紊，而是创造真正革命性甚至灾难性的东西时，会发生什么？想想在金融危机中可能会发生的恐慌，或者有可能导致政治革命的变革热情。人类能动性使这类事物非常难以预测。

这场汇聚了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社会学家、生物学家、科学哲学家、物理学家和复杂性科学家等多学科学者的研讨会，有助于推动历史学超越譬喻意义上的“蝴蝶采集”阶段，迈向更广阔的数据整合视野。

（信息来源：SFI网站）